“明白了，是我蠢。非要不死心地再来自取其辱一次。三年前，你就已经选择了不是吗？”

        沉睡中的季玄被“咔哒”一声轻响惊醒了。

        陆景珑沉默看了他半晌，然后起：“算了，我去睡书房。”

        他把她扔到床上，掀起被裹紧，自己也躺到她边。陆景珑习惯成自然地侧过搂紧了他，闻到了自己熟悉的味。酒劲和困意的双重作用，她打了个呵欠，昏昏睡。

        “我不知……”陆景珑声音越来越小，“你这个人的心思，我猜不透。”

        夜已深了，雪越越大。屋外的温度滴成冰，季府的主卧却依旧温如。

        褚玉大着气，将火钳扔到一边，疼得不住颤抖，满都是冷汗。

        肉焦糊味儿一瞬间便散了开来，陆景珑瞳孔缩小，坐直，睁睁看着那只栩栩如生的火凤成一团燎泡黏在那块红炭上，又被他自己连带肉生生撕了来。

        “顽笑而已！你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季玄拉住她，“去发换寝衣吧，大不了明天换套被褥就是了。这个估计人们都睡了，我去厨房给你拿酒。”

        “陆景珑，你的印记，我不要了。你我从此，一刀两断。”

        “鸿光，有酒吗？”陆景珑平静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想喝那年生日宴上你给我带的酒。”

        他的双依旧死死盯着陆景珑，咬紧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

        “你这是在外逛了多久？”他语气里带上了些不满，“这么大雪不知找个地方避一避，又没人非着你回来。淋成这样，不沐浴可不许上床。”

        他突然起，大步朝着放在墙角的炭盆走去。抄起火钳夹起一块烧成暗红的火炭，睛都不眨一，扯开衣带，直接在了自己小腹的凤凰刺青上。

        她没想到他竟能到这一步，决绝到半余地不留。

        淋漓鲜血汹涌，曾经毫无瑕疵的玉再也不复从前。

        （2）

        “放心罢。”季玄像哄孩似的拍着她的后背，“只有一，不会让你觉得累的。快睡。”

        “天太冷了。”她说，“想喝烈酒。”

        “别问。”陆景珑放酒瓶，又去开第二瓶，语气难得地显了几分疲惫，“鸿光，别问了。”

        褚玉静了片刻，在人窒息的死寂中突兀地笑了来。

        等她喝完第二瓶，中终于浮现些许醉意。伸手再想去拿第三瓶的时候，被季玄抢先一步拿走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季玄的声音愈发温柔，“都听你的行不行？”

        估摸着陆景珑千杯不倒的海量，季玄拿了三瓶酒回房。陆景珑更是脆，连杯都不用，拿起酒瓶启开盖后就当喝一样灌起来。

        “我是你夫君，有什么不能的？”季玄起把她抱起来，往床铺的方向走，“不让我多问也就算了，次别大半夜找我拿酒。”

        “怎么突然想喝那个？”季玄摸黑了床，亮烛火。

        “可以了。”他将酒放到陆景珑够不着的地方，“今天喝成这样就行了。”

        “你敢我？”陆景珑拧起眉，蛮横劲儿又来了，“季鸿光，你好大的胆！”

        昏暗灯光照亮了坐在桌边的陆景珑，她上依旧穿着珍珠的侍女服饰，发上和衣服上都还剩了些残雪，睫上也凝着细小的冰晶，看起来是刚回来不久。

        “鸿光……”虽然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她迷糊中还在问，“你会离开我吗？”

        “谁在那儿？”黑暗中，有一个人影站在房中。季玄撑起，轻声问，“夫人？”

        “慢儿喝。”季玄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想到三年前她这样喝酒是因为跟褚玉刚刚决裂，忍不住开，“夫人，你今晚去见了谁？”

        “凤梧！”

        “说的什么傻话……”季玄哂笑一声，“你觉得呢？”

        “给我一真心就好，不用太多。”她闭上，声音微不可闻，“太多了……我受不住。”

        季玄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觉得像是在摸一块儿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