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有晕厥的心理前科,医生便让我回家静心修养。我很诧异妹喜没有趁我昏迷的时候离开。我不敢问她为什么不走,因为我害怕我一问反而会让她想走。妹喜没有立即回酒店。她带着我(其实她是不得不带着我。我必须时时刻刻都守着她。),去元宝蜡烛。我明白她是要给冯大夫烧纸。我们走了很久,寻找一人少且没有易燃的空地。终于,走了十几分钟的路,我们来到垃圾场。妹喜找到一个人看不见的角落,拽着我一起蹲了来。妹喜一边把元宝扔火堆里,一边向冯大夫报备这三年都了什么。妹喜说,她到游玩,也不忘给自己找事儿。她开着电频车,载着装满白面馒和画卷的泡沫箱走街串巷地叫卖。期间,她认识了很多人。有小人,也有大人,比如说退休广场舞的理学家和样貌不惊的全球五百富豪。我的神逐渐黯淡,越听越不是滋味。妹喜没有我的日是越过越快活。所有人都懂得善待这位质朴善良的女人。嗨呀,我真是盲心也盲。
可能是气急攻心,我一气说完,便咳血来。这好了,纸还没烧完,妹喜就带我重返医院。哎,泉有知的冯大夫肯定会骂我。
“梁妹喜,你少在我面前装蒜!你以为我非要和你在一起吗?你以为我一定要你吗?你以为复合以后,我就能和以前一样吗?梁妹喜,你太愚蠢了!我很清楚我不是非你不可的,而是让我非你不可!是它胁迫我像个傻去追逐你!我无时无刻都想过放弃你!梁妹喜,你算老几?这个世上比你好的女人一大把!以我现在的份与地位,随便一挥手,就有无数比你优秀的女人往我的上爬!你要什么,没什么。你又凭什么独占我的灵魂?”
然而妹喜又是一筋。她四碰,只求尽快向菩萨还愿——妹喜害怕若是晚了,菩萨就会把我的睛收回去。她就在东躲西藏的路程上,为我的事虔诚且执着地奔走。
“商汶雍,你快回去上班吧。我不走了。”
“你是不是没有我就会死呀?”
妹喜看见我那怀疑的神,非常得意地问。
妹喜还着商汶雍。不,应该说,妹喜从未停止商汶雍。那一巴掌,确实是让妹喜动了离开的念。但是,她离开的最大原因是想让她的男人重新看见这个世界,然后让她的男人实现伟大的理想。各位可能会认为妹喜是一个只为男人而活的女人。假如她真是这样,那么她又怎有决心与胆量地离开她的男人呢?妹喜辗转在各个陌生的城市与怡人的风景里实现她的理想:让商汶雍实现他的理想,正是妹喜的理想。妹喜的格,各位也有所了解。她要人,就到底,绝不半途而废。这不是因为商汶雍有多么值得被,而是妹喜想要去完成“去人”的这个行为。人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妹喜决心在老死之前完成一件没有后悔与遗憾的壮举。她的悍勇,使她仓促地来到商汶雍的边,又使她仓促地离开商汶雍的边。这一系列的行为,都是为了去。妹喜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一独一无二的刻痕。这个过程会疼。但是不疼,哪来的宝贵呢?有人看不起会妹喜追男人的卑贱行为。但那不是追男人,那是在追。妹喜在追逐自己的。不结局如何,妹喜在追逐的过程中总是痛快的。所以,妹喜的与商汶雍的早已不是同一件东西了。既然不同,那么就无法比较,更无法对等。妹喜在这条路上走得比商汶雍快多了。可以说,她从未因为胆怯而停奔跑。现在,商汶雍要追上妹喜,可是难多啰。
我猛地站起,然后一阵晕目眩。妹喜想扶我,可我偏不要她扶。我像是狂躁症突发似地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