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再没中过靶，便知那箭是李羡帮她调整瞄准的。

        “都这样了还去？”岁寒上手帮苏清方着。

“我一丈一丈去不就好了？”

        “嗯，”苏清方乖巧，“还有吗？”

        ***

        “两臂平齐，不要一一低。”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近到苏清方耳侧，一只手向上抬了抬苏清方右手胳膊。

        风过旷原，光撒在发梢，泛起丝丝动的金，拂过青年毅的。

        毕竟她是个连靶都还挨不着的生瓜。

        罢了，李羡站到旁边，一声声喊着，示意苏清方崩紧力，“拉。拉。”

        “当然，”苏清方，“我好不容易有手了，不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唉，她什么时候能自己正儿八经中一支箭呢？

        且看她能不能持练这回的两百次吧。心血来往往不能长久。

        能把箭直、去是她的第一步。

        “放！”李羡一声令，苏清方当即松了弦。

        黄昏暮晚，毡帐里，不时发筷急促又轻微敲打碗沿的声音。

        她以后再不说李羡箭不好了。

        李羡取悬于腰间的白玉韘，本想扔给苏清方护手，又想到苏清方上次接竹球的笨拙模样，递到她手里，只：“你先练吧。”

        李羡望了望天，实际在翻白，瞄到苏清方稽的姿势，无奈指：“，打开，和肩齐宽。”

        苏清方又依言扭正腰。

        闻言，苏清方低看了看自己紧并的，挪开步。

        又听李羡说：“侧，不要歪。”

        “姑娘练箭什么？”岁寒不解问。

        苏清方手要拉断了。弓弦勒得手指生疼，觉卡了肉里，连眉都在用力。但李羡还在说：“拉。”

        苏清方惊愕回，只见李羡站在她侧后方。

        先练吧！

        苏清方总算知什么叫“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了，这弓拉百遍也总算摸到门。

        “……”苏清方语迟，哀怨，“废话，我练了一午箭，能不抖吗？”

        话音落，李羡也转而去。

        这算李羡厉害，还是她厉害？

        李羡被推得一摇一摇，面仍旧静无波，可能觉得还是不够看，淡淡：“记住这个姿势还有力，每天练百遍箭、百遍开弓。”

        “看前面。”李羡冷声。

        或者是扬起的灰尘？

        岁寒已经不知是第一次看苏清方夹起菜又掉碗里，攒眉，奇怪问：“姑娘，你手怎么了，抖这么厉害？六十岁的老夫写字，都没这样的。”

        百遍开弓，真不是一件易事。

        苏清方：……也不必说这么直接。

        “哇！”第一次箭的苏清方瞬间瞪大了，没差蹦起来。虽然不是正中红心，但至少打中了。苏清方忙不迭戳着李羡让他看，“中了！”

        说罢，李羡又帮苏清方转了转箭的方向，把箭正确卡在她两指间，认真教：“这是双羽箭，要摆正，不然你的箭会乱飞。”

        那里有粒痣，左边睑，很小。若非如此近距离，回恰好是他的瞳孔，秋日光线又恰好明媚，很难注意到。

        耳边响起紧致的弓弦声，像琴的低。羽箭，线路笔直，打中靶边。

        “睛不用一只闭一只睁，”李羡纠正，又不失嫌弃，“反正你现在也瞄不准。”

        “哦。”苏清方蓦然收回心神，飞速眨着，转回，瞧向前方。

        “没什么，就是一时兴起，”苏清方着肩胛，“你等会儿帮我去取几帖膏药吧，不然我怕我明天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