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到我? ”
沉檀与松墨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来,令她迷,熏心,再难记得半分害怕。
大约是她瞧的时间实在太久,大约是她的目光太灼,那个人果然望了过来,虽然五官俱无,可那分明不是柔和的“神”,只一就能瞧得人遍生凉。
。
在浸满了松墨与沉檀气息的梦境里,她看到了他最初的模样。
她亦没料到这个鬼真的会说话,一时瞠目结,手也僵在了半空。
散着长发的、披着白衣的青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前空空如也,面上也空空如也。明明就是一只轻飘飘的幽灵,明明应当是让人害怕的,可她莫名就看得神。
“什么?”他的态度很是冷淡,脾气也算不得太好。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落了这个奇怪世界里,有了实。又过了好一阵,她在一幅画卷中见到了她的“未婚夫”,其人如玉生辉,俊秀无双,她一就喜上了他,对他一见钟。
她其实不是很清楚,可他清楚就够了。
她开始频繁地梦见他,想要同他在梦中亲近。
最后还是他嗤笑一声:“哪里来的傻丫?”
他正看着她遭重人间至凶也至乐的刑罚,眸中似有悲悯,亦有怜惜。
在这样的、仿佛于炼狱中沉浮、随时可能将她撕裂、化的快之中,只要有任何一个人保持清醒就够了。
而他亦是以这样的神回望着她。
之后的梦境乱七八糟的,她好像有一段时间能经常见到他,又好像同他断了很久的音讯,甚至到了后来的时候,她本不再记得这一段梦境,当然亦不可能再记得他。
她看着他一样柔的乌发,看他发梢落满雪一样清净的月光,悄悄地想――如果他有一双,那是否一双世间最温柔多的,像一样柔,像月一样清净?
泪朦胧中,她看到面容如玉的神仙垂着眸,着笑望她。
他开始自然是不肯的,可后来实在受不得她的
不是在车上,不是在满是血的噩梦里,而是另一个更遥远的梦境之中,在月的小院里,在竹影掩映的石桌旁。
一人一鬼同时开,又俱沉默去。
就仿佛那无数个渴望亲近却又不敢亲近的梦里,她也是像这样,伸手去拽住他的衣袖,一言不发地、痴痴地仰脸望着他,只求他给自己一回应。
可她哪里晓得害怕,只一就被瞧得痴了过去,连他什么时候走到了面前都没反应过来。
她叫他“季哥哥”。
求他什么呢?
“……我能摸摸你的衣袖吗?”
明明他的神看起来疏远至不可亵渎,可这眸中的似真还幻的意就足以让她恍惚落泪来――
若是他能回过来望她,微笑来,那大约就是她能想到的、最绮丽的梦境了。
那个人不需要是她。
就这样,一人一鬼莫名地对视许久,终于还是她先梦似的神,伸手去。
她只需要梦就可以了。
“傻姑娘,”他叹息,“我何时拒绝过你?”
她是真的忍耐不住,受不了这种折磨,很快就同他求饶,说“不会了”,“对不起”,还有“求求你”――
……
她泪哗哗地,半张着嘴,明明一个字都说不来,可他终还是像梦里那样吻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