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盒上盖了层薄薄的灰。
023,一张字迹有些模糊的标签抹去了她的名字,傅朝雨看着灰蒙蒙的纸盒,自嘲地想:反而是“傅朝雨”这叁个字才陌生了。
指尖沾了灰,在盒盖上划chu一抹痕,打开盒zi,里面装着是她的几件衣wu。
当年的时新款式,现在过时不知多久了,傅朝雨提起里面红se的mao呢大衣,摸了摸柔顺的mao领zi,有些嘲讽。
幸得严芮关照,她存放wu品的盒zi里放了几颗樟脑wan,mao料zi还算保存完好。
但这颜se……太刺yan了。
ru狱前她ting喜huan这样明艳的衣服,看着让人心qing舒畅,穿在shen上醒目又时尚。
“23号,快一dian!”
守在门kou的狱警有些不耐,手持电棍敲了几xia门框,哐当哐当,提醒她不要磨磨蹭蹭。
cu粝的声音刮着耳膜,傅朝雨抬yan看了看那年轻的狱警――不知dao是换的第几批了?
把大衣放xia,她不想穿,不止是因为颜se,这正好是她被捕那天穿的,她不喜huan。
捡起xia面那件黑se的gao领mao衣,傅朝雨看看不耐烦的狱警,也没什么芥di,随手扯开自己的领kou,在对方的无qing,或许带dian打量的目光xia,脱掉衣服,直至一丝不挂。
狱警面无表qing,在监狱里,shenti只是“023”的符号。
mao衣领zi稍微有dian紧,可能缩shui了吧,但腰bu又很松――傅朝雨比以前消瘦了许多。
也老了,再穿不chu年轻时的靓丽多姿。
套上一条棉ku,kutui有些过分cu大,但也没有别的衣服,傅朝雨知dao这不是自己的衣服,被替换了。
ru狱时的随shenwu品没几样,狱警从保guan室拿来另一个蒙尘的小盒zi,傅朝雨打开,里面只有一只过时了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
她的那只劳力士手表,不见了。
“谢谢。”
没说什么,傅朝雨笑笑,拿过可能已经开不了机的手机装jinkou袋,跟着狱警往外走。
登记,签字,an了手印,她chu狱了。
走chuhu外,今天天气并不好,灰沉森严的铁门和touding阴霾压得人心tou发紧,傅朝雨微微抬tou,铜墙铁bi仿佛和惨淡的天熔铸一ti,将她隔绝在这地方。
往前走,铁门角落打开一小扇,狱警把她送到那里,依旧面无表qing,手一推,把她推chu了监狱。
“……”
砰,shen后的小门重重关上,锁扣摩ca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郊区格外响亮。
无人的ma路,延伸不知何方,傅朝雨茫然地站在门kou,缩shui的gao领mao衣和不合shen的黑棉ku,小臂搭着她不喜huan的红semao呢大衣,怪异得不合时宜。
touding,几个黑se的大字:山城第一女zi监狱。
无声肃穆的威压,xiongkou有dian闷,傅朝雨不得已深深xi了kou气,却被呛得咳嗽,剧烈地,咳咳。
冷空气灌ru肺bu,并没有带来舒畅,反而越加xiong闷,她甚至咳chu了些yan泪,捂着xiongkou不知所措。
待久了,连外面的空气都让她觉得不适,惶恐。
本能退后半步,手碰到冰冷的铁门,傅朝雨一缩,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想要回去。
回去,回去监狱……
“喂,开门……”
无力地敲门,傅朝雨tou一次生chu恐慌,她趴在铁门上,脑海里又是死去的陆朝云――外面已无熟悉的人,也无熟悉的事,她……为什么要chu狱?
混乱,不安,可没有人回应她,傅朝雨觉得自己快chuan不过气来了,突然――
“朝雨?”
“……”
仿佛是回忆里的声音,一如她日日夜夜想的那样平静温和,傅朝雨猛然顿住,面朝铁门,肩膀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