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帮了她又报了仇,是为一举两得之事,从无孰轻孰重!”
颜倾辞遣退左右,只留她与自己对峙。她:“考虑了呀,我就是为救她脱离苦海才引这些乱,不然你以为我这样是觉得好玩?”
“生父嘛……形同虚设的父亲,没了就没了,我不稀罕。除却他,还有个老贼我也要一齐收拾,那人你也熟悉。” 颜倾辞右掌抚向溪岚一侧脸颊,笑盈盈,浑似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只是说的话却足以让溪岚胆寒不止,“墨台斤烈——当今的圣上,北渊皇帝。他还欠着我母亲一条命呢,平白让他当了七年皇帝,他也算够本了。”
颜倾辞屈起指尖,刮了刮她鲜的唇,玩也似得往颌摸去,“不是有你么?我的公主殿。” 收回手,放在鼻间嗅了嗅,颜倾辞享受得笑逐颜开,“日前冯万替李嬷嬷探完病的回路上,我让一名不识字的扒手偷来了他药箱中的笔迹。让你去楚陵最好的药铺……呵,那不就是济世堂么?”
溪岚闻此浑一震,颤声:“你想什么?前朝臣民与你无冤无仇,我不许你连累他们!”
“我知她苦难,却也不会无故人家事。倘若她有一丝不愿、不肯反抗,倘若她想息事宁人、忍气吞声,我自当袖手旁观地尊重她,这种人亦不值得我搭救。然而,是她有求于我,她向我倾诉苦衷厄运,我听之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颜倾辞朝她扬起一笑:“当然是谁害了我娘亲,我就屠谁。”
难怪李嬷嬷说她发疯病,却不是甚么伢儿疯,而是有城府有谋略的狂症。这种喜怒无常的无端端令溪岚生惧,她着自己微疼的脖颈,问她:“方才你说屠绝满门……你要屠谁?”
束缚松懈,玉冠落,如瀑墨发倾泻满背,颜倾辞挨得极近,她纤长睫分明地落溪岚中,二人面贴面,相隔只一拳距离,养尊优惯了的千金贵,肌肤自是保养得极佳,离这样近,脸上竟连一丝瑕疵雀斑都瞧不见,白皙凝如刚挤的乳似的,让人瞧了不由想伸手上一。
颜倾辞驳她:“倘不能痛快自在地活着,那要这些虚名又有何用?”
溪岚被她掐得不上气来,她拍打着她的手,面酱紫。颜倾辞从目眦裂中苏醒,歉疚地松开她,待人匀了气,她方:“以后休将我与那老匹夫作比。”
她指得自然是顾裴元。
“我连累他们?殊不知他们要杀墨台斤烈的心比我更更!七年之前,北渊灭穆,数百万平民惨死于北渊铁骑之,血漂橹、遍地尸骸,这其中就有你的亲人!穆朝皇室被斩草除被杀得一个不剩,唯你侥幸逃过一劫。”
“你瞧仔细了!我亦是女,她又是待我不薄的亲阿姊,我就算屠绝他满门,也不会伤她分毫!那样式的男人,不要也罢!虚名而已,她若稀罕我日后便再想别的法挣给她!”
“你当真是真心为她,而不是利用她?” 溪岚一语破颜倾辞心里纠结之,“你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实则不过是想给你的母亲报仇,你只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承认自己亦是踩着亲人的血肉而达到目的之人,你与你那贼父,并无区别。”
“狂妄之甚!” 颜倾辞转掐住她的咽,左手箍着细长脖颈将人拽向自己,右手扬起,却是去自己束冠用的簪。
么?”
溪岚瞪大双目,那岂不是……“你要杀楚陵侯!?你疯癫了?他是你……”
溪岚捂着脖咳嗽,角泛泪花,常言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深不可测,然而比起自己的父皇,她竟觉得前女更为让人捉摸不透,上一刻与你言笑晏晏,一刻便能取你首级。
“你可知对于当世女来说,名声扫地,还不如一死了之。” 末了溪岚又补上一句,“不是谁都像你似的,对清白不不顾,这事天皆知后,最痛苦之人莫过于你的亲姊姊。”
“前朝臣民在外为你朝抛颅洒血,然你却在这儿,在叛国贼的府邸苟且偷安!你就对得起他们了?!你说担心他
溪岚却是不信:“他在廷之中,你怎么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