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三)
齐霜翰这次的突然闪现像是一场狂风,席卷扰乱了一切基本运转,最后挥挥衣袖潇洒转shen离开。
自从生日前一别,宛桾已经许久没有接到北都来的电话了,主动拨打过去也只剩xia忙音。
作为老师长辈yan中循规蹈矩的乖孩zi,她归因于只是齐霜翰拉着她导致的新习惯养成,所以一被打破才稍显不适应起来。
国庆结束后宛桾终于忍不住状似不经意地向钟应森问起过齐霜翰的近况,却只得到一句“电话在那个死没良心的畜生手里就是个摆设,八成又有了新huan”的回答。
大拇指指腹抚摸着戒指,这是宛桾新养成的另一个习惯,思绪万千却又无言以对时,她喜huan上用指腹去用力摩梭戒指突起的结构。
本以为自己许多年前就已经把“期待”“许愿”等字yan从人生词典里剔除,警告过自己无数回,掩盖疤痕其实是在掩盖过往,比起所谓的约定,不如说是还债。
他如释重负,她也心安理得,不是么?
随着钟母的归家,宛桾分不chu更多jing1力去幽叹自己是否又在自作多qing,她答应了幼弟钟明楼的请求,在元旦家宴上为他伴奏。
在钟家同辈人只有她和钟应森的时候,几乎是宛桾凭一己之力挑起家族nei表演才艺的环节,后来小姑姑、钟老亲弟弟妹妹的zi女一个个长大,宛桾才渐渐从舞台的聚光灯xia退chu。
钟母本姓施,chushen普通,但是盘顺条靓jin了文工团,否则也不会在一次汇演上让宛桾父亲一见钟qing,可钟老只想让几个儿zi娶上名门闺秀,培养xia老钟家文化人基因,施姑娘远不是他理想的二儿媳人选。
不想钟洛为了她闹到与彼时在北都只手遮天的李家叫板的地步,从那位元帅的幼zi手里抢女人。
这也是钟老为何急liu勇退守兰城,直到宛桾的chu生让钟老对二房稍微改观,稚zi懵懂无辜,哪怕后来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也再没如从前般对二儿媳颇有微词。
不求多么知书达理、琴瑟和鸣,但凡家和万事兴呢?
钟明楼选择了维瓦尔第的《夏》,一上来就以gao难度著称的琴曲她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大跨度的撕扯让宛桾屏住呼xi努力跟上他拉琴的节奏。
指节chu1的隐痛不断提醒着宛桾它的存在,像是一个叛徒,每一次anxia琴键,钻心的疼痛便如汹涌的chaoshui般向她袭来,宛桾gan觉自己就像在暴风雨中的孤舟,摇摇yu坠。
可她不能停,钟明楼的小提琴声在耳边环绕,他是一个苛求完mei的孩zi,哪怕只是一个小练习也时常对人求全责备。
宛桾在心里不断鼓励自己,然而那小提琴音却率先变得激jin狂躁起来,最后一声突兀尖锐的琴音就像荆棘刺ru耳膜,无qing地划破了如华丽绸缎的音乐。
钟明楼的yan神如同一把冰冷的剑,皱着眉tou,仿佛宛桾是一个毁掉他梦想的罪人。
“jiejie又不是听不见,怎么总是慢一拍?”钟明楼放xia琴弓,走到施令宜shen旁抱怨,“妈妈,姊姊这样肯定会搞砸我给爷爷的表演啊,gan1嘛一开始一定要我去邀请,明明我一个人也可以......”
一直旁观的施令宜安抚了小儿zi,侧过脸看向沉默不语的大女儿。
她知dao自己并不能为丈夫的事业添上太多助力,更多jing1力便倾注在儿女shen上,既然老爷zi喜huan智zi才女,那她就卯足了劲儿培养。
长女失聪后打击了她的心气,直到双生zi的喜讯来临才重振旗鼓,甚至更加呵护备至。
她已经无法在承受一回自己的骨肉残缺的打击了。
“好了好了,妈妈也不知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