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的少年执着,她一直不回应,就一直唤她。
错音层不穷,宛桾只要弹错就重再来,以至于第一小节之间重复地频次越来越接近,宛桾一气,手握拳狠狠砸向琴键,震地灵魂都要破碎。
“小枣。”
“哇哦,我瞧见了什么?可惜你不在现场,见不到我们钟家大小失态场面......”
“小楼,再给一些时间,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生日后一天,徐持砚送了她一副善琏湖笔,在老师工作室作画后,他们的沉默与冷淡让宛桾认清,自己终其半生,琴不成,墨不就。
片刻,那声音再度响起。
齐霜翰气得脚,憋了兰城话:“我这奔波是为了谁?普通人讲讲良心都要动坏了好伐......”
她一言不发,只是把所有委屈与难过倾注在指尖。
空旷的琴房再度响起琴声,宛桾清晰地听到自己心的声音,那节奏比即将奏响的乐曲还要急促。
“小枣,只要你还能听得见我叫你的名字,你就不是残废。”
“他最近才被解了禁足,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让我来找你。”钟应森举着电话一边走近,一边对着讲话筒调侃,“钟大小现在看上去很不好说话,你小自求多福吧。”
宛桾走到窗边,把电话随手置在台面,好了他气急败坏主动挂电话的准备。
施令宜安抚小儿,此时钟宛桃也寻觅过来,控诉小爷爷家的堂妹扯坏了她的公主盘发。
“小枣。”
宛桾没有反应,只是静坐在凳上平复心绪。
“不是我让你来吃失败的荷花酥的。”宛桾冷了语气,“阿齐,我是个残废,别和一个残废讲良心。”
宛桾坐在钢琴前,看着母亲牵着两个人离开,一左一右,严丝合地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齐霜翰在另一只听见一阵窸窸簌簌,就是没有明确的回答,他一脑解释起来:“小枣,你哥说你心不好是什么意思?你在生我的气么?诶呀,我上次儿背,刚火车就被一群警察逮住,老提前回家没看见我以为我又......诶,反正他把我了一顿还没收我手机,每天派保镖跟踪我,今天还是趁着他房间没锁偷回来的手机......小枣,你在听么?”
她想要呐喊,可是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来。
她闭着沉默以对。
电话被放在钢琴上,钟应森随即转离开,微弱的电磁声从这块黑的砖块里传。
语毕,两厢一齐陷沉默。
在第十二个“小枣”响起时,宛桾睁开,微不可察地叹了一气:“没完没了。”
齐霜翰声音染上得意:“你看,最终不还是要搭理我。”
“活该。”宛桾额角,“看你次还撒不撒谎乱跑。”
....”
窗外的日渐渐升起,琴架所在的方位被划了阳光扑洒的范围,宛桾受着舐着自己在外的肌肤,可是心依旧破败荒凉。
宛桾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心像被撕裂了一个大。
“小枣?是我,你在听吗?”
“小枣。”
宛桾盯着手机半晌,伸手拿过置于耳边,轻哼一声算是应答。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长留于她的掌心。
“小枣。”
不知什么?不知她半年前经历了一场绑架而指节骨裂,还是不知为一个母亲是否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儿被他们孤放逐。